在“第五代企业家崛起——2023中国商业思想大会&柯洲非年度演讲”上，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苏德超以“企业家，是一粒种子”进行了演讲，赢得了很多人的认同和鼓掌。

他谈到“企业家像种子，无论在什么土地上，都尽可能地利用身边的资源，努力生长。”

一、企业家，是一粒种子

我最近见了一些企业家朋友，聊到了企业家。

在交流中，我就打了一个比喻。我说，企业家其实就像一粒种子。一粒种子，风把它吹到哪里，它就在哪里。

如果你是一棵参天大树的种子，风如果把你吹倒河边肥沃的土地上，一定能够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要是把你吹到岩石缝里，再怎么发芽，奋力生长，最多也只能长成一株灌木，甚至是一根在岩面匍匐爬行的藤。

那你要不要发芽呢？你想着，我是乔木，不是灌木，更不是一根藤，在岩石缝里怎么能够发挥潜力呢？

如果这么想，那就不是种子，种子并不选择土地，它的使命就是生长。企业家就是种子。

一味选择环境，不是企业家；选择土地，那不是种子。就像一个读书的孩子，他拿着卷子找到教师说，老师，这道题要是改个条件，我就会做了。你题出得不好，搞得我不会做。

这真是一个孩子，是一个撒娇的孩子，但他一定不是一名合格的学生。

企业家的最大特点是，能够像种子一样，无论在什么土地上，都尽可能地利用身边的资源，努力生长，把他的天份和土地的渴望呈现出来。

第五代企业家要怎样拥抱时代？必须像种子接受土地一样去拥抱这个时代，种子从不抱怨，企业家只是生长。

二、企业家的使命，是从不确定中寻找机会

我曾在其他场合说过，生活的确定性不像太阳东升西落般稳定不变，它更像鸟儿飞翔。

近代自然科学革命从物理学开始，从天上的事情开始，因为天上的事情很简单，更容易建模型而地面的事情要复杂得多，在地面移动的人群更为复杂，几乎不可预测。

企业家的使命就是从不可预测的不确定性中寻找机会，连接资源，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货畅其流。像数学和物理学一样稳定，那会产生学者，但不会产生企业家。

很多时候，我们真的渴望社会生活，尤其是经济现象，可以有一套终极算法，把所有信息输进去，用一个超级计算机就可以算出来，答案就像做数学一样确定，可这不是真实的人类经济现象。

哈耶克在《知识在社会中的用处》这篇文章中说，上面的那种想法，会让大家相信“专家集中决策”。而大家对专家集中决策的信任，来自于对自然科学的不恰当类比。

人类社会，尤其是人类的经济现象，有没有一套终极算法？我们并不知道。

但从目前的事实来看，人类所能掌握的所有算法都不足以算出经济活动总体的最恰当决策。而这，恰恰是冒险精神和企业家精神的沃土。

为什么没有一套确定的算法呢？有很多种解释，其中一种解释是经济现象本质上是人脑的现象，而人脑本质上没有一套算法可以模拟的。

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彭罗斯曾经说，我们不应该把计算机说成是电脑，因为计算机它没有脑。人脑具有巨大的可塑性，人脑不断产生新的链接。这是计算机没办法做到的。

如果非要把计算机跟人脑比较，那我们只能说，人脑是不断改变、不断变化的计算机。如果人脑在不断变化，而经济中的供求关系又是人脑支配下的供求关系，那我们几乎没办法对经济全局做总体性的精确预测。

对此，我们只能求助于市场手段，求助于企业家和市场主体，他们在相对独立的时空点上做分散决策，这些分散决策的信号通过公共平台，也就是通过价格信号，来相互协调。市场的价格其实是企业家对答案的一个手段。

第五代企业家对市场怀有坚定的信念。相信市场，就是相信自己，相信分散的决策。

如果大家都去抄正确答案，那不会有市场。因为市场本质上是不同的市场主体各自做出答案，以价格的方式把答案呈现出来，让大家去对答案的。

如果我们这样理解的话，企业家和企业家所在的市场环境就是自由的，也呼唤自由，没有自由就不会有企业家，不会有市场经济。法律框架下的市场体制是一个自由的平台，发挥自己的能力，满足市场的需求；而市场各个主体的需求，也是他们的自由需求，所以市场经济和企业的行为因此就有了道德属性。

商业是最大的慈善。产品要卖出去，必须首先满足购买者，只要购买的欲望是自主产生的，那就是在满足购买者的自由。而在整个过程中，企业家的经营活动让整个社会更加自由。

三、资本是企业家的工具，而资本家是资本的人格化身

我们要注意到，企业家不是资本家。企业家是有进取心和事业心的人。企业家需要钱，但企业家不为钱活着。

资本、土地、信息等要素只是企业家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满足市场主体自由欲望的工具。如果把企业家简化成资本家，简化成地主，那将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

如果企业家这么做，那就是企业家在自甘堕落；如果外部评价机制这么做，那将会大大地扼杀企业家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一个工人拿着一把锤子，敲击石头，手中的锤子，只是他的工具，我们不会把这个工人叫做一个锤子人。同样的，企业家手中有资本，有土地，有信息，有专利，他也不应该被简化成资本家或别的什么。

一个在街头卖早餐的经营者，她卖稀饭，卖豆腐，买热干面，卖馒头，她自由生产这些食品，然后看着顾客自由地买下这些食品，双方各得其所。这样的早餐经营者就是最底层的企业家。他们连接了供给和需求。

1. 企业家的意义是满足愿望

企业家的意义就是让大家的愿望尽可能地得到满足，如果做不到，那就优先满足那些需求最紧迫的愿望。

在一个公平公正的法治环境下，谁满足的愿望越紧迫，谁满足的愿望越多，谁就是更卓越的企业家。

实际上，顶级的企业家不但应该满足那些习以为常的需求，比如一日三餐，还应该满足不常见的需求，甚至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的需求。

对于所有人来说，最大的需求就是对未来的需求，我们希望对自己有个交代，希望把自己交付给未来。无论是谁，无论生命有多长，在生命的过程中，我们都在走向未来。

未来在哪里？未来应该是什么样的？

顶级的企业家跟人类顶级的思想家一样，都渴望给人类的未来一个交代。最好的交代，是在未来交付幸福。

每一个人，只要结过婚，在TA结婚的时候，就是在进行一项投资，这项投资的结果就是在未来可以交付幸福。

马斯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经说，他有一种生存的危机感，他想找到生命的意义在哪里？万物存在的目的又在哪里？

他说，如果他只是想优化他的身家价值，他不会选择他现在做的企业，他会选择去房地产或者金融，或者干脆就是石油。无论房地产、金融业还是石油，这里的需求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现在就有的。

而马斯克希望明确那些目前还不够明确的需求。上大学的时候，他总是在想，什么最能影响人类的未来。

他认为，唯一有意义的事就是努力去提升全人类的智慧，为更高层次的集体文明而奋斗一生。人类有问题，人类会给出解决；人类会提出更好的问题，人类会给出更好的解决。为了更高层次的集体文明而努力一生，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从马斯克的话里，我们几乎可以看到保尔·柯察金式的理想。保尔·柯察金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人类最为壮丽的事业。

在这一点上，一个成熟的企业家，一个有品位的企业家，同时也必须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至少应该向这个目标靠拢。

2. 资本家是资本的人格化身

如果我们只是看到钱，只是想做资本增殖，那么我们就是资本家。资本家是资本的人格化身。资本的天然属性，就是希望增殖。

按照理查德·道金斯在《自私的基因》里的说法，基因的唯一目标就是复制自己，兔子冒着自己的生命风险怀孕、产子，把孩子抚养大，可不是为了繁荣它的族群，也不是为了给它自己的未来找个帮手。它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它被它的基因控制着，它的基因只想复制它自己。

为了复制，基因甚至会摧毁掉它的载体。生物学家发现，黑寡妇蜘蛛在交配的时候，雄蜘蛛会被吃掉，这样才能获得更加丰富的能量和营养。

这个现象很普遍，雄螳螂在交配之后会被雌螳螂吃掉。还有一种澳大利亚的动物，叫袋鼩（qú），在交配的时候，雄性不吃不喝。并且，一旦找到了交配的对象，它们的交配时间长达14小时，最后累死。

当企业家退化成资本家，就容易出现类似的自残行为。为了资本的增殖，被资本控制了，就像前面提到的这些动物被自己的基因控制，资本家被资本控制。

马克思曾经说，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者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

一旦有了恰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被保证到处使用；有了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

有了 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利润达到100%，它就敢于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达到300%，它就敢于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如果被资本控制，那就成了资本的工具，真实的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资本是企业家的工具，而不是反过来，企业家是资本的工具。重要的是企业家用资本做什么，而不是资本用企业家做什么。

资本利用企业家又能做什么呢？

它无非是获得更多的资本。但更多的资本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就像我们还在念书的时候，老师发了一套题，又发了一套题，你高高兴兴做完这套题，长舒了一口气说，终于可以做下一套题，做完下套一题又是再下一套题，做题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如果没有考大学，如果没有考研究生，如果没有真实生活的问题需要去解决，谁又愿意去做题呢？

同样的道理，赚完这些钱就可以赚下一笔钱了，赚完下一笔钱，还有更大的一笔钱等着我们去赚。总是在赚钱，与总是在做题的学生又有什么两样呢？

我们应该看到做题之外的真实世界，我们应该看到资本和赚钱之外的真实世界。做题是为了让我们获得知识上的自由，资本增殖是为了让我们获得生活中的自由。找准这个自由，它会让企业家不至于退化。

3. 企业家要追求自己内心的自由

资本不是人性的，它是基因性的，它只追求增殖。而真正的人性是超越基因的，人性追求自由。企业家该追求自己内心的自由。

我们生产产品，并且把它卖出去。其实我们不是在生产产品，也不是在卖产品，我们卖的是顾客生活中的道具，顾客利用购买的产品为自己讲了一个故事。我们是用户生活道具的提供者。

而我们在服务用户的时候，我们也在给自己讲一个故事。我们赚到的钱，是用户对我们的认可。我们拿这些认可干什么？我们需要自己认可自己。

只有把外在的认可转化成内在的认可，我们才不会焦虑，才不会紧张，我们才会有平静的一刻。

否则，赚再多的钱，也只是一个数字。

于是，我们就会把一个特别大的数字看成一个小目标。当把特别大的数字看成一个小目标，我们又重新回到了没钱的时代。

虽然已经很富有了，但我们依然很贫穷，而贫穷的原因是我们没有看见自己，我们只看见了资本。资本增殖的本性让我们习惯地小看眼下拥有的一切。

就这样，我们从来没有满足过，再也停不下来。

为了占有更多的资本，需要有更多的人，为了让更多的人更加有效率，于是我们建立组织。组织的唯一目的就成了让资本增殖。

当组织被资本控制的时候，组织就成了压抑的手段，而不是快乐的工具。资本控制我们，我们控制组织，组织控制所有人。于是所有人都被资本控制。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快乐？只有资本肆无忌惮的扩张，以及相互扩张的资本之间毫无顾忌的战斗。

必须从资本中抽离出来，回到企业家的初心。企业家连接资源，实现梦想。

我们应该记住，组织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他的故事，都有他的梦想。企业应该利用组织去实现每个人的梦想，而不是利用组织去实现某一个人的梦想。

否则，你就算把你的员工叫做兄弟，他们也并不是你真的兄弟。

所以，企业家不是去控制，而是去实现；不是去操纵，而是去成全。

四、跟思想家一样，企业家建立连接，实现自由和幸福

企业家做企业，就像艺术家画一幅画，好的艺术家应该让尽可能多的观众看见他这幅画而感到快乐；好的企业家应该让企业的员工和企业的客户，因为这个企业而感到快乐。画笔、调色板、画刀、颜料、画架……一大堆绘画的材料就在那里，如何把它们组织起来，让它们有序运转，最后呈现出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作？

组合的可能太多，不确定性太大，只有那些卓越的艺术家才找到了打动人心的协作方式。匮乏和过剩、各种各样的需求、劳动力、资本、信息、专利……一大堆经济要素就在那里，如何把它们组织起来，让它们有序运转，最后呈现出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

组合的可能太多，不确定性太大，只有那些成功的企业家才找到了高效有序的协作方式。

1. 企业家是要素的协调者

做一个企业家，做一个有雄心、善于在不确定性中寻找机会的人。

因为这个世界有不确定性，所以我们才有自由。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由，所以他们都有各自的梦想。

因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梦想，所以这个世界需要协调，各种要素需要协作。

而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个世界好像看不到任何被算法化的迹象，所以企业家应运而生。企业家实现别人的梦想，进而实现自己的梦想。因为实现梦想，我们更加幸福。

我们的幸福并不来自我们的财富，也不来自于我们对其他人的控制，它仅仅来自于我们帮助别人实现了梦想。

我们帮助人实现了梦想，我们所帮助的人也包括我们自己。

最好的自由，是实现梦想的自由。

在这一点上，企业家与思想家在本质上没有不同。

2. 思想家连接观点，以成就思想的整体

人类可以累积的进步依靠的主要不是上天的慈悲，或者强人的恩宠，而是普通人自己的力量。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所以，人类进步离不开知识。而知识必须是一些观点，必须对事情有所断定。没有观点，就没有知识。不过，只有观点还不够，知识是那些为真的观点。2+2=4是知识。2+2=5却不是知识。它不是知识，因为它是假的。它是假的，所以，没有人能够说：他知道2+2=5。既然没有人知道2+2=5，那2+2=5就不可能成为知识。那么，我们怎么知道一个观点是真还是假呢？

公认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跟事实比对，看等待验证的观点是否跟眼前的事实相符合。

一种是跟观点比对，看等待验证的观点是否跟其他观点融贯一致。前一种方式，以物理学为代表。后一种方式，以数学为代表。哲学家提醒我们，所有的比对只能发生在思想中。事实不是观点，无法进入思想。所以，跟事实的比对，将不得不替换成跟观点的比对。当认定什么是事实的时候，其实我们在宣称一种观点。因此，确认一个观点的真假，最终是在观点之间做比对。思想家是一群比对观点的人。他们检查可以获取的观点，发现这些观点间的关系：它们相互可以推出吗？它们各自独立吗？它们彼此冲突吗？当这些观点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会带来新的观点吗？……

思想家会努力剔除掉观点库中的假观点，假观点会破坏观点之间的确实连接。更重要的，他们会设法把所有观点连接起来，构成一个整体。

伟大的思想，是伟大的整体。在整体中，不同的观点不再各自为阵，持有不同观点者将会领悟到，他们其实是相互协作的。只有相互协作，才能伟大。只要相互协作，就能伟大。

一个伟大的社会，应该让每个人自由地发展。在马克思之前，人类并不特别清楚，每个人的自由发展，跟所有人的自由发展，到底是竞争的关系，还是相互成全的关系？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告诉我们，它们相互成全，因为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

换言之，马克思把每个人的自由发展，跟一切人的自由发展，连接在了一起。自由发展就是幸福。《共产党宣言》描绘出这样一种图景：一个人对幸福的追求，跟其他人对幸福的追求，它们相互成全。

3. 企业家连接要素，以成就经济的整体

相互成全的幸福，需要经济支撑。我们生活在物质世界里，唯物主义是经济活动的哲学根据。所有经济产业都有一个物质的来源，最后会指向到人的身体。在思想领域，连接观点，以构成思想的整体。在经济领域，连接经济要素，以构成经济的整体。思想整体带来伟大和了悟；经济整体带来繁荣和幸福。

在经济整体的形成过程中，企业家沟通有无。

例如，一个地方生产的产品很多，堆积成山卖不出去，另外一个地方需要那种产品却求告无门。企业家发现了这个机会，在供给和需求之间建立了连接。

通过思想家，我们的思路就连通了；通过企业家，我们的资源就连通了。

思路和资源的连通，普通人的愿望和满足也就得到了联通。如果所有人的愿望和满足都得到了联通，这就是一个好社会，这就是一个自由的幸福。在这里，要特别提醒，道德的狂热不会成就经济整体，而会摧毁它。世间有种种经济不平等现象。贫富悬殊、阶层固化、财富的马太效应……经济的问题一定有经济的根源，因此首先要寻找经济的解决。良知的谴责指明的是未来生活的发展方向，而不是问题解决的直接手段。

依靠道德等非经济手段去纾解财富差异带来的社会情绪，短期看是安慰，长期看是延误。从逻辑上看是窃取论题，远离了理智的真诚：因为这不是让我满意的答案，所以，我直接把我想象的答案填上去。

在这里，我们耳边应该响起中学老师的告诫：想象的答案并不会带来想象的分数。

所有答案都需要一个论证过程。论证是思想的运作，是观点之间的连接。把作为前提的那些观点以一定的顺序放在一起，结论就呈现出来了。

经济问题的答案也需要一个类似的过程。经济活动是经济要素之间的连接。

既然没有现成的完美想法，那就需要发挥企业家的聪明才智，在公平公正的法治环境下，让企业家们带着自己的连接方案，在市场上公开竞争，让市场选出较优的答案。

如果市场是充分参与的，是正常运行的，市场选出的较优答案也将是所有市场主体客观上认可的答案，无论这个主体是商品的生产者、运输者、销售者、消费者还是监管者。

市场的监管者本质上也在提供一种商品——市场秩序。这可能是最为重要的商品，有了它，市场才能稳定有序地运转。就像一所好学校会为所有孩子提供实现梦想的机会，但每个孩梦想的实现程度并不相同，一个稳定有序运转的市场会为每个人都提供满足愿望的可能，但每个人愿望的满足度并不相同。重要的不是绝对的平均和当下的所得，而是机会的公平和未来的开放。

在通过经济手段去解决经济问题的过程中，企业家责无旁贷。经济问题的解决，最终指向每个人自主愿意的实现，指向一切人的幸福。

这就是企业家的使命：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企业家许诺，在未来交付幸福。为每一个人。

分享嘉宾：苏德超，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

责编：金木研

来源：笔记侠（ID：notesman），一起看透新商业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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